丁兆蕙丁兆蕙丁兆蕙是古典名著《三侠五义》中的主要人物之一,松江府茉花村人氏,镇守雄关总兵之子,与兄长丁兆兰合称“双侠” 出场年纪比展昭小两岁,约二十六七 他机智勇敢,有时又有些顽戏、刻薄和放肆 《三侠五义》中的丁兆蕙《三侠五义》中的丁兆蕙弟兄二人乃是同胞双生,兆兰比兆蕙大一个时辰,因此相貌相同 在性格方面,兆蕙与兆兰的老成厚道相比,兆蕙显得更为机智聪明 在书中一出现的时候,兆蕙即以农家渔郎面目出现,同南侠展昭一起去帮助落难的周老汉,又设巧计惩罚了对周老汉忘恩之人郑新,都显示出了他的机智 最终和南侠一起帮助周老汉重新开了茶馆 再后来,兆蕙又巧妙地安排妹妹丁月华与展昭比武,当起了南侠展昭和丁月华的媒人,使得展昭最终抱得美人归,妹妹月华也嫁了个好相公 兄长:丁兆兰妹妹:丁月华妹夫:南侠展昭称号: 与孪生兄长合称双侠京剧《大破铜网阵》中的丁兆兰和丁兆蕙京剧《大破铜网阵》中的丁兆兰和丁兆蕙忽听楼梯响处,又上来一位武生公子,衣服鲜艳,相貌英华,气度不凡,在那边拣一座,却与展爷斜对 展爷自从那武生一上楼时,看去便觉熟识 后又听他与茶博士说了许多话,恰与自己问答的一一相对 细听声音,再看面庞,恰就是救周老的渔郎 心中踌躇道:“他既是武生,为何又是渔郎呢 ”一壁思想,一壁擎杯,不觉出神,独自呆呆的看着那武生 展爷在外听得明白,暗道:“丁二官人真好灵机,借着灭灯他就走了,真正的爽快 ”丁兆蕙不是路上的光景嘻嘻笑笑,又是顽戏,又是刻薄,竟自放肆起来 展爷以为他到了家,在哥哥的面前娇痴惯了,也不介意 展爷暗道:“看他这半天,言语嘻笑于我 我何不叫他认认此宝,试试他的目力如何 ”展爷暗道:“丁二真正淘气 立刻他也来难我了 倒要看看 ”丁兆蕙却在那边垂手,恭敬侍立口称:“白五老爷到了,恕我等未能远迎虎驾,多多有罪 请老爷到寒舍待茶 ”玉堂笑道:“二哥真是好玩,小弟如何担的起 ”连忙也执了手 《中国古代小说研究》“《三侠五义》人物虽有“行侠尚义”和“致君泽民”的共性,但又个性分明 白玉堂的心高气傲,锋芒毕露;蒋平心机深细,谨慎而又灵活;展昭谦逊平和,谨小慎微;欧阳春深沉老练,直朴豪放;艾虎则粗中有细,活泼可爱;丁氏双侠,富贵气象,风流倜傥 ”(鲁迅)三侠五义--第二十九回 丁兆蕙茶铺偷郑新 展熊飞湖亭会周老且说那边展爷,自从那武生一上楼时,看去便觉熟识 后又听他与茶博士说了许多话,恰与自己问答的一一相对 细听声音,再看面庞,恰就是救周老的渔郎 心中踌躇道:“他既是武生,为何又是渔郎呢 ”一壁思想,一壁擎杯,不觉出神,独自呆呆的看着那武生 忽见那武生立起,向着展爷,一拱手道:“尊兄请 ”展爷连忙放下茶杯,答礼道:“兄台请了 若不弃嫌,何不屈驾这边一叙 ”那武生道:“既承雅爱,敢不领教 ”于是过来,彼此一揖 展爷将前首座儿让与武生坐了,自己在对面相陪 此时茶博士将茶取过来,见二人坐在一处,方才明白他两个敢是一路同来的,怨不得问的话语相同呢 笑嘻嘻将一壶雨前茶,一个茶杯,也放在那边 那边八碟儿外敬,算他白安放了 刚然放下茶壶,只听武生道:“六槐,你将茶且放过一边 我们要上好的酒,拿两角来 菜蔬不必吩咐,只要应时配口的,拿来就是了 ”六槐连忙答应,下楼去了 那武生便问展爷道:“尊兄贵姓 仙乡何处 ”展爷道:“小弟常州武进县姓展名昭,字熊飞 ”那武生道:“莫非新升四品带刀护卫,钦赐“御猫”,人称南侠展老爷么 ”展爷道:“惶恐,惶恐 岂敢,岂敢 请问兄台贵姓 ”那武生道:“小弟松江府茉花村,姓丁名兆蕙 ”展爷惊道:“莫非令兄名兆兰,人称为双侠丁二官人么 ”丁二爷道:“惭愧,惭愧 贱名何足挂齿 ”展爷道:“久仰尊昆仲名誉,屡欲拜访 不意今日邂逅,实为万幸 ”丁二爷道:“家兄时常思念吾兄,原要上常州地面,未得其便 后来又听得吾兄荣升,因此不敢仰攀 不料今日在此幸遇,实慰渴想 ”展爷道:“兄台再休提那封职 小弟其实不愿意 似乎你我弟兄疏散惯了,寻山觅水,何等的潇洒 今一旦为官羁绊,反觉心中不能畅快,实实出于不得已也 ”丁二爷道:“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,理宜与国家出力报效 吾兄何出此言 莫非言与心违么 ”展爷道:“小弟从不撒谎 其中若非关碍着包相爷一番情意,弟早已的挂冠远隐了 ”说至此 茶博士将酒馔俱已摆上 丁二爷提壶斟酒,展爷回敬,彼此略为谦逊,饮酒畅叙 展爷便问:“丁二兄,如何有渔郎装束 ”丁二爷笑道:“小弟奉母命上灵隐寺进香,行至湖畔,见此名山,对此名泉,一时技痒,因此改扮了渔郎,原为遣兴作耍,无意中救了周老,也是机缘凑巧 兄台休要见笑 ”正说之间,忽见有个小童上得楼来,便道:“小人打量二官人必是在此,果然就在此间 ”丁二爷道:“你来作甚么 ”小童道:“方才大官人打发人来请二官人早些回去,现有书信一封 ”丁二爷接过来看了,道:“你回去告诉他说,我明日即回去 ”略顿了一顿,又道:“你叫他暂且等等罢 ”展爷见他有事,连忙道:“吾兄有事,何不请去 难道以小弟当外人看待么 ”丁二爷道:“其实也无甚么事 既如此,暂告别 请吾兄明日午刻,千万到桥亭一会 ”展爷道:“谨当从命 ”丁二爷便将槐六叫过来,道:“我们用了多少,俱在柜上算帐 ”展爷也不谦逊,当面就作谢了 丁二爷执手告别,下楼去了 展爷自己又独酌了一会,方慢慢下楼,在左近找了寓所 歇至二更以后,他也不用夜行衣,就将衣襟拽了一拽,袖子卷了一卷,佩了宝剑,悄悄出寓所,至郑家后楼,见有墙角纵身上去 绕至楼边,又一跃到了楼檐之下,见窗上灯光有妇人影儿,又听杯箸声音 忽听妇人问道:“你请官人,如何不来呢 ”丫鬟道:“官人与茶行兑银两呢 兑完了,也就来了 ”又停了一会,妇人道:“你再去看看 天已三更,如何还不来呢 ”丫鬟答应下楼 猛又听得楼梯乱响,只听有人唠叨道:“没有银子,要银子;及至有了银子,他又说夤夜之间难拿,暂且寄存,明日再来拿罢 可恶的狠 上上下下,叫人费事 ”说着话,只听唧叮咕咚一阵响,是将银子放在桌上的光景 展爷便临窗偷看,见此人果是白昼在竹椅上坐的那人;又见桌上堆定八封银子,俱是西纸包妥,上面影影绰绰有花押 只见郑新一壁说话,一壁开那边的假门儿,口内说道:“我是为交易买卖 娘子又叫丫鬟屡次请我,不知有甚么要紧事 ”手中却一封一封将银子收入搹子里面,仍将假门儿扣好 只听妇人道:“我因想起一宗事来,故此请你 ”郑新道:“甚么事 ”妇人道:“就是为那老厌物,虽则逐出境外 我细想来,他既敢在县里告下你来,就保不住他在别处告你,或府里,或京控,俱是免不了的 那时怎么好呢 ”郑新听了,半晌叹道:“若论当初,原受过他的大恩 如今将他闹到这步田地,我也就对不过我那亡妻了 ”说至此,声音却甚惨切 展爷在窗外听,暗道:“这小子尚有良心 ”忽听有摔筷箸,掼酒杯之声;再细听时,又有抽抽噎噎之音,敢则是妇人哭了 只听郑新说道:“娘子不要生气 我不过是那么说 ”妇人道:“你既惦着前妻,就不该叫他死呀,也不该又把我娶来呀 ”郑新道:“这原是因话提话 人已死了,我还惦记作甚么 再者他要紧,你要紧呢 ”说着话,便凑过妇人那边去,央告道:“娘子,是我的不是,你不要生气 明日再设法出脱那老厌物便了 ”又叫丫鬟烫酒,与奶奶换酒 一路紧央告,那妇人方不哭了 且说丫鬟奉命烫酒,刚然下楼,忽听“哎哟”一声,转身就跑上楼来,只吓得他张口结舌,惊慌失措 郑新一见,便问道:“你是怎么样了 ”丫鬟喘吁吁,方说道:“了……了不得,楼……楼底下火……火球儿乱……乱滚 ”妇人听了,便接言道:“这也犯得上吓得这个样儿 这别是财罢 想来是那老厌物攒下的私蓄,埋藏在那里罢 我们何不下去瞧瞧,记明白了地方儿,明日慢慢的再刨 ”一席话说得郑新贪心顿起,忙叫丫鬟点灯笼 丫鬟他却不敢下楼取灯笼,就在蜡台上见有个蜡头儿,在灯上对着,手里拿着,在前引路 妇人后面跟随,郑新也随在后,同下楼来 此时窗外展爷满心欢喜,暗道:“我何不趁此时撬窗而入,偷取他的银两呢 ”刚要抽剑,忽见灯光一晃却是个人影儿,连忙从窗牖孔中一望,不禁大喜 原来不是别人,却是救周老儿的渔郎到了 暗暗笑道:“敢则他也是向这里挪借来了 只是他不知放银之处,这却如何能告诉他呢 ”心中正自思想,眼睛却望里留神 只见丁二爷也不东瞧西望,他竟奔假门而来 将手一按,门已开放,只见他一封一封往怀里就揣 屋里在那里揣,展爷在外头记数儿,见他一连揣了九次,仍然将假门儿关上 展爷心中暗想:“银子是八封,他却揣了九次,不知那一包是甚么 ”正自揣度,忽听楼梯一阵乱响,有人抱怨道:“小孩子家看不真切,就这末大惊小怪的 ”正是郑新夫妇,同着丫鬟上来了 展爷在窗外,不由得暗暗着急道:“他们将楼门堵住 我这朋友,他却如何脱身呢 他若是持刀威吓,那就不是侠士的行为了 ”忽然眼前一黑,再一看时,屋内已将灯吹灭了 展爷大喜,暗暗称妙 忽听郑新哎哟道:“怎么楼上灯也灭了 你又把蜡头儿掷了,灯笼也忘了捡起来,这还得下楼取火去 ”展爷在外听得明白,暗道:“丁二官人真好灵机,借着灭灯他就走了,真正的爽快 ”忽又笑自己道:“银两业已到手,我还在此作甚么 难道人家偷驴,我还等着拔橛儿不成 ”将身一顺,早已跳下楼来,复又上了墙角落,到了外面,暗暗回到下处 真是神安梦稳,已然睡去了 再说郑新叫丫鬟取了火来一看,搹子门彷佛有人开了 自己过去开了一看,里面的银子一封也没有了 忙嚷道:“有了贼了 ”他妻子便问:“银子知了么 ”不但才拿来的八封不见了,连旧存的那一包二十两银子也不见了 ”夫妻二人又下楼寻找了一番,那里有个人影儿 两口子就只齐声叫苦 这且不言 丁兆蕙丁兆蕙展熊飞直睡至次日红日东升,方才起来梳洗,就在客寓吃了早饭,方慢慢往断桥亭来 刚至亭上,只见周老儿坐在栏杆上打盹儿呢 展爷悄悄过去,将他扶住了,方唤道:“老丈醒来,老丈醒来 ”周老猛然惊醒,见是展爷,连忙道:“公子爷来了 老汉久等多时了 ”展爷道:“那渔哥还没来么 ”周老道:“尚未来呢 ”展爷暗忖道:“看他来时,是何光景 ”正犯想间,只见丁二爷带着仆从二人竟奔亭上而来 展爷道:“送银子的来了 ”周老儿看时,却不是渔郎,也是一位武生公子 及至来到切近,细细看时,谁说不是渔郎呢 周老者怔了一怔,方才见礼 丁二爷道:“展兄早来了么 真信人也 ”又对周老道:“老丈,银子已有在此 不知你可有地基么 ”周老道:“有地甚,就在郑家楼前一箭之地,有座书画楼,乃是小老儿相好孟先生的 因他年老力衰,将买卖收了,临别时就将此楼托付我了 ”丁二爷道:“如此甚好 可有帮手么 ”周老道:“有帮手,就是我的外甥乌小乙 当初原是与我照应茶楼,后因郑新改了字号,就把他撵了 ”丁二爷道:“既如此,这茶楼是开定了,这口气也是要赌准了 如今我将我的仆人留下,帮着你料理一切事体 此人是极可靠的 ”说罢,叫小童将包袱打开 展爷在旁,细细留神 不知改换的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 三侠五义--第三十回 济弱扶倾资助周老 交友投分邀请南侠且说丁二爷叫小童打开包袱 仔细一看,却不是西纸,全换了桑皮纸,而且大小不同,仍旧是八包 丁二爷道:“此八包分量不同,有轻有重,通共是四百二十两 ”展爷方明白,晚间揣了九次,原来是饶了二十两来 周老儿欢喜非常,千恩万谢 丁二爷道:“若有人问你,银子从何而来 你就说镇守雄关总兵之子丁兆蕙给的,在松江府茉花村居住 ”展爷也道:“老丈若有人问,谁是保人 你就说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姓展名昭的保人 ”周老一一记住了 又将昨日丁二爷给的那一锭银子拿出来,双手捧与丁二爷道:“这是昨日公子爷所赐,小老儿尚未敢动 今日奉还 ”丁二爷笑道:“我晓得你的意思了 昨日我原是渔家打扮,给你银两,你恐使了被我讹诈 你如今放心罢 既然给你银两,再没有又收回来的道理 就是这四百多两银,也不合你要利息 若日后有事到了你这里,只要好好的预备一碗香茶,那便是利息了 ”周老儿连声应道:“当得,当得 ”丁二爷又叫小童将昨日的渔船唤了来,将周老的衣服业已洗净晒干,叫他将渔衣换了 又赏了渔船上二两银子 就叫仆从帮着周老儿拿着银两,随去料理 周老儿便要跪倒叩头 丁二爷连忙搀起,又嘱咐道:“倘若茶楼开了之后,再不要粗心改换字号 ”周老儿连说:“再不改了 再不改了 ”随着仆人,欢欢喜喜而去 此时展爷从人已到,拉着马匹,在一边伺候 丁二爷问道:“那是展兄的尊骑么 ”展爷道:“正是 ”丁二爷道:“昨日家兄遣人来唤小弟 小弟叫来人带信回禀家兄,说与吾兄巧遇 家兄欲见吾兄,如渴想浆 弟要敦请展兄到敝庄盘桓几日,不知肯光顾否 ”展爷想了一想:“自己原是无事,况假满尚有日期,趁此何不会会知己,也是快事 ”便道:“小弟久已要到宝庄奉谒,未得其便 今既承雅爱,敢不从命 ”便叫过从人来,告诉道:“我上松江府茉花村丁大员外那里去了 我们乘舟 你将马匹俱各带回家去罢 不过五六日,我也就回家了 ”从人连连答应 拉着马匹,各自回去不提 且说展爷与丁二爷带领小童,一同登舟,竟奔松江府,水路极近 丁二爷乘舟惯了,不甚理会;惟有展爷今日坐在船上,玩赏沿途景致,不觉就神清气爽,快乐非常 与丁二爷说说笑笑,情投意合 彼此方叙年庚 丁二爷小,展爷大两岁,便以大哥呼之 展爷便称丁二爷为贤弟 因叙话间,又提起周老儿一事 展爷问道:“贤弟奉伯母之命,前来进香,如何带许多银两呢 ”丁二爷道:“原是要买办东西的 ”展爷道:“如今将此银赠了周老,又拿甚么买办东西呢 ”丁二爷道:“弟虽不才,还可以借得出来 ”展爷笑道:“借得出来更好;他若不借,必然将灯吹灭,便可借来 ”丁二爷听了,不觉诧异道:“展大哥,此话怎讲 ”展爷笑道:“莫道人行早,还有早行人 ”便将昨晚之事说明 二人鼓掌大笑 说话间,舟已停泊,搭了跳板,二人弃舟登岸 丁二爷叫小童先由快捷方式送信,他却陪定展爷慢慢而行 展爷见一条路径俱是三合土叠成,一半是天然,一半是人工,平平坦坦,干干净净 两边皆是密林,树木丛杂 中间单有引路树 树下各有一人,俱是浓眉大眼,阔腰厚背 头上无网巾,发挽高绺,戴定芦苇编的圈儿 身上各穿著背心,赤着双膊,青筋暴露,抄手而立;却赤着双足,也有穿著草鞋的,俱将裤腿卷在膝盖之上 不言不语 一对树下有两个人 展爷往那边一望,一对一对的实在不少,心中纳闷 便问丁二爷道:“贤弟,这些人俱是作甚么的 ”丁二爷道:“大哥有所不知 只因江中有船五百余只,常常械斗伤人;江中以芦花荡为界 每边各管船二百余只,十船一小头目,百船一大头目 又各有一总首领 奉府内明文,芦花荡这边俱是我弟兄掌管 除了府内的官用鱼虾,其下定行市开秤,惟我弟兄命令是从 这些人俱是头目,特来站班朝面的 ”展爷听罢,点了点头 走过土基的树林,又有一片青石鱼鳞路,方是庄门 只见广梁大门,左右站立多少庄丁伴当 台阶之上,当中立着一人,后面又围随着多少小童执事之人 展爷临近,见那人降阶迎将上来,倒把展爷吓了一跳 原来兆兰弟兄乃是同胞双生,兆兰比兆蕙大一个时辰;因此面貌相同 从小儿兆蕙就淘气 庄前有卖吃食的来,他吃了不给钱,抽身就走 少时卖吃食的等急了,在门前乱嚷 他便同哥哥兆兰一齐出来,叫卖吃食的厮认 那卖吃食的竟会认不出来是谁吃的 再不然,他弟兄二人倒替着吃了,也竟分不出是谁多吃,是谁少吃 必须卖吃的着急央告,他二人方把钱交付给,以博一笑而已 如今展爷若非与丁二官人同来,也竟分不出是大爷来 彼此相见,欢喜非常,携手刚至门前,展爷便把宝剑摘下来,递给旁边一个小童 一来初到友家,不当腰悬宝剑;二来又知丁家弟兄有老伯母在堂,不宜携带利刃:这是展爷的细心处 三个人来至待客厅上,彼此又从新见礼 展爷与丁母太君请安 丁二爷正要进内请安去,便道:“大哥暂且请坐 小弟必替大哥在家母面前禀明 ”说罢,进内去了 又嘱咐预备洗面水,烹茗献茶 彼此畅谈 丁二爷进内,有二刻的工夫,方才出来说:“家母先叫小弟问大哥好 让大哥歇息歇息 少时还要见面呢 ”展爷连忙立起身来,恭敬答应 只见丁二爷改了面皮,不是路上的光景,嘻嘻笑笑,又是顽戏,又是刻薄,竟自放肆起来 展爷以为他到了家,在哥哥的面前娇痴惯了,也不介意 丁二爷便问展爷道:“可是呀,大哥 包公待你甚厚,听说你救过他多少次 是怎么件事情呀 小弟要领教 何不对我说说呢 ”展爷道:“其实也无要紧 ”便将金龙寺遇凶僧、土龙岗逢劫夺、天昌镇拿刺客以及庞太师花园冲破路邪魔之事,滔滔说了一回 道:“此事皆是你我行侠义之人当作之事,不足挂齿 ”二爷道:“倒也有趣,听着怪热闹的 ”又问道:“大哥又如何面君呢 听说耀武楼试三绝技,敕赐“御猫”的外号儿,这又是甚么事情呢 ”展爷道:“此事便是包相爷的情面了 ”又说包公如何递折,圣上如何见面 “至于演试武艺,言之实觉可愧;无奈皇恩浩荡,赏了“御猫”二字,又加封四品之职 原是个潇洒的身子,如今倒弄的被官拘住了 ”二爷道:“大哥休出此言 想来是你的本事过得去;不然,圣上如何加恩呢 大哥提起舞剑,请宝剑一观 ”展爷道:“方才交付盛价了 ”丁二爷回首道:“你们谁接了展老爷的剑了 拿来我看 ”只见一个小童将宝剑捧过来,呈上 二爷接过来,先瞧了瞧剑鞘,然后拢住剑靶,将剑抽出,隐隐有钟磬之音 连说:“好剑,好剑 但不知此剑何名 ”展爷暗道:“看他这半天,言语嘻笑于我 我何不叫他认认此宝,试试他的目力如何 ”便道:“此剑乃先父手泽,劣兄虽然佩带,却不知是何名色 正要在贤弟跟前领教 ”二爷暗道:“这是难我来了 倒要细细看看 ”瞧了一会道:“据小弟看,此剑彷佛是“巨阙” ”说罢,递与展爷 展爷暗暗称奇,道:“真好眼力 不愧他是将门之子 ”便道:“贤弟说是“巨阙”,想来是“巨阙”无疑了 ”便要将剑入鞘 二爷道:“好哥哥,方才听说舞剑,弟不胜钦仰 大哥何不试舞一番,小弟也长长学问 ”展爷是断断不肯,二爷是苦苦相求 丁大爷在旁,却不拦当,止于说道:“二弟不必太忙,让大哥喝盅酒助助兴,再舞不迟 ”说罢,吩咐道:“快摆酒来 ”左右连声答应 丁兆兰 丁兆蕙丁兆兰 丁兆蕙展爷见此光景,不得不舞 再要推托,便是小家气了 只得站起身来,将袍襟掖了一掖,袖子挽了一挽,说道:“劣兄剑法疏略 倘有不到之处,望祈二位贤弟指教为幸 ”大爷二爷连说:“岂敢,岂敢 ”一齐出了大厅,在月台之上,展爷便舞起剑来 丁大爷在那边,恭恭敬敬,留神细看 丁二爷却靠着厅柱,跐着脚儿观瞧 见舞到妙处,他便连声叫“好” 展爷舞了多时,煞住脚步,道:“献丑,献丑 二位贤弟看看如何 ”丁大爷连声道好称妙 二爷道:“大哥剑法虽好,惜乎此剑有些押手 弟有一剑,管保合式 ”说罢,便叫过一个小童来,密密吩咐数语 小童去了 此时丁大爷已将展爷让进厅来 见桌前摆列酒肴,丁大爷便执壶斟酒,将展爷让至上面,弟兄左右相陪 刚饮了几杯,只见小童从后面捧了剑来 二爷接过来噌铮一声,将剑抽出,便递与展爷道:“大哥请看 此剑也是先父遗留,弟等不知是何名色 请大哥看看,弟等领教 ”展爷暗道:“丁二真正淘气 立刻他也来难我了 倒要看看 ”接过来,弹了弹,颠了颠,便道:“好剑 此乃“湛卢”也 未知是与不是 ”丁二爷道:“大哥所言不差 但不知此剑舞起来,又当如何 大哥尚肯赐教么 ”展爷却瞧了瞧丁大爷,意思叫他拦阻 谁知大爷乃是个老实人,便道:“大哥不要忙,先请饮酒助助兴,再舞未迟 ”展爷听了,道:“莫若舞完了,再饮罢 ”出了席,来至月台,又舞一回 丁二爷接过来道:“此剑大哥舞着,吃力么 ”展爷满心不乐,答道:“此剑比劣兄的轻多了 ”二爷道:“大哥休要多言 轻剑即是轻人 此剑却另有个主儿,只怕大哥惹他不起 ”一句话激恼了南侠,便道:“老弟,你休要害怕 任凭是谁的,自有劣兄一面承管 怕他怎的 你且说出这个主儿来 ”二爷道:“大哥悄言 此剑乃小妹的 ”展爷听了,瞅了二爷一眼,便不言语了 大爷连忙递酒 忽见丫鬟出来,说道:“太君来了 ”展爷闻听,连忙出席,整衣向前参拜 丁母略略谦逊,便以子侄礼相见毕 丁母坐下 展爷将座位挪了一挪,也就告坐 此时丁母又细细留神,将展爷相看了一番,比屏后看得更真切了 见展爷一表人材,不觉满心欢喜,开口便以贤侄相称 这却是二爷与丁母商酌明白的 若老太太看了中意,就呼为贤侄;倘若不愿意,便以贵客呼之 再者男婚女配,两下愿意 也须暗暗通个消息,妹子愿意方好 二爷见母亲称呼展爷为贤侄,就知老太太是愿意了 便便悄悄儿溜出,竟往小姐绣户而来 未知说些什么,且听下回分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