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里路几乎失去了人身自由,每走一步都有人跟着。丁使秀坐在他的床前哭诉,从他如何在路上降生到被人吓掉了魂,像诉家史般,而且尽挑伤心的事说,并故意做了渲染:“天下哪有爹娘不疼儿女的?都是为你们好啊。可是你大姐为了一个男人寻死上吊,你又为了一个女孩儿家都不回了,一切过错都让你爹怪罪于我,我还不如死了的好。”丁使秀说着,不停地抹泪。
王里路没想到看似富贵、光鲜的家庭背后却有那么多辛酸、曲折的伤心事,娘的哭诉使他动摇了,他更加愤恨父亲冷酷无情。丁使秀看到儿子松动了,趁热打铁,接着说:“唉!兰兰确实是个好孩子,我也很喜欢……我把你们分开是不得已而为之。你想想,你们都成年了,如果再不把你们分开,万一出了那种事对谁都不好,尤其对兰兰更不公平。没想到兰兰这孩子犟,想不开自己回去了,她娘逼她给光棍儿哥哥转个媳妇,她宁死不从跳崖自杀了……唉!你们这些孩子,啥时能理解做娘的心啊。”
王里路傻呆了。屋还是那间屋,床还是那张床,那人儿却永远回不来了。待娘走后他控制不住自己了,趴在床上大哭,挥舞着拳头捶打着床铺,后悔道:“兰兰,我对不起你啊,我不该走啊!”连续几天,王里路茶饭不思,常常半夜醒来感觉兰兰的气息还在,喊着兰兰的名字,低沉哀怨的声音在黑洞洞的屋子里缠绕回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