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明眼底忽然有些发热,就为“看得重”三个字。原本,在这个世界上,又有几个人真正把你看得很重。对于奶奶的记忆,光明是模糊又模糊。只能从照片中看到身形相貌,声音已经记不清了。不光是奶奶。多少年过去,他甚至已经记不清父亲卫国的声音。一会儿,两个人又翻出老影集,说说这个,看看那个,从黑白到彩照,时不时笑笑,偶尔又低落。过去的几十年,都浓缩在里头,如今多半已成笑谈。
“过年回来吧。”家文冷不丁说这么一句。
光明愣了一下,答:“回来。”
关着门,坐在帐子里,家喜和宏宇面对面。
家喜把几个存折,还有存单往宏宇跟前一丢:“就这些了,家里的全部老底,事先声明,我是一分钱私房钱没有,都贡献给我们这个小家了。”
宏宇憨憨地:“说的好像我有私房钱似的。”
“有你就拿出来!”
“没有!”
“算来算去,加上我的公积金都不够,还差一点。”
“要不再等等?”宏宇试探性地。
“还等什么?等到什么时候,七老八十?女儿出嫁?现在房子就是在更新换代,你不上车不跟上,就永远只能住这个老破小。闫宏宇我今天不是跟你商量的,是下死命令,你得给我立军令状,必须借到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