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已经答应后天上我们家吃晚饭。”
“啊。要是你愿意的话,太太……”神甫说。
“愿意什么,神甫?是不是想教坏我?天哪,我一生清白,活到了三十九岁,总不成再来糟蹋自己的声名,那怕是为了得蒙古大皇帝的天下。你我在这个年纪上都知道说话应该有个分寸。以你教士的身份,你的念头真是太不像话了。呸。倒像《福勃拉》书中的……”
“那么你念过《福勃拉》了?”
“不,神甫,我是说《男子可畏》那部小说。”
“啊。这部书正经多了,”神甫笑道,“你把我当作像现在的青年一样坏。我不过想劝你……”
“你敢说你不是想替我出坏主意吗?事情还不明白?这青年人固然不错,我承认,要是他追求我,他当然不会想到他的堂姊了。在巴黎,我知道,有一般好妈妈为了儿女的幸福跟财产,不惜来这么一手;可是咱们是在内地呀,神甫。”
“对,太太。”
“并且,”她又说,“哪怕是一万万的家私,我也不愿意用这种代价去换,阿道夫也不愿意。”
“太太,我没有说什么一万万。诱惑来的时候,恐怕你我都抵抗不了。不过我认为一个清白的女子,只要用意不差,无伤大雅的调调情也未始不可,交际场中,这也是女人的一种责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