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这些俗世里的献媚奉承,断是入不了她眼的。她爱的,仍只是她心尖那高远的境地追求。于是,在那些周游欧美时期的日子里,她做得最多的是以诗文记述。每游一地,绝会记录。《晓珠词》第二卷,收录的便全都是她周游欧美,特别是旅居瑞士时的词作,所咏内容即如“登阿尔伯士山”、“日内瓦之铁网桥”、“巴黎铁塔”、“拿坡里火山”、“大风雪中渡英海峡”等。描述这一类异域风光,不仅前人未有,近现代词坛也不多见,况且她碧城想象奇特、境界高远。
寄情山水间,寓志文字里,闲适散淡地随性生活,碧城似乎对人性有了更多的参悟。
也是。早年间,她亦曾请天台教观四十三世传人谛闲法师开示引导,谛闲曰:“欠债当还,还了便没事了;既知道还债辛苦,以后切不可再欠。”更于
1930年,碧城正式皈依佛门,法名曼智。
从此,一代民国才女开始了她青灯黄卷中的寂寞历练。
不过,这绝不是生得姿容娴雅清丽、眉眼皆能入画的吕碧城的终照。
人说,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,说得亦是入心入骨的。女子无才自是甘于相夫教子、持家度日的,一生可过得乐和安然;然女子若是有才有貌,却终是不甘寂寞人前、泪洒人后的,便是投身做了道姑隐身道观,可又有几人甘心肯将那如花之容、如锦之才就此尘封,一世青灯古佛了此残身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