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性不谈了,先斩后奏,先把人心争取过来,把军权握在手里,等他完成了对朝廷的忠,再要拿着这份忠的功劳向皇上求个行孝的机会,求皇上对父亲容情开恩。等皇上赦了高献之,雪信也就闹不起来了。毕竟,已经把高献之从位子上拉了下来,略施惩罚,打掉了气焰,还不够吗?再闹就是胡闹,皇上也不会支持她的。
高承钧的打算被雪信提前猜出来了,那么她一定不会让他按部就班地做完,本来就不轻松了,她要是乱搅,大概会更艰难。
拨浪鼓在雪信手里捻动,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。
高承钧说:“雪信,为什么秀奴伏在我床沿上睡着了,你却坐在这里?”他隐隐担忧着,话出口却变了味道,成了质问她的失职。
“求而不得,我心同她心,她心同你心。”她凉凉地说出来。
绕在里头的三个人,挣扎在不同的痛苦里,雪信恨高献之而不得杀之,高承钧渴盼父亲的认可而不得其青眼,秀奴倾慕高承钧而不得近之,事不同而心同,其心可怜,其心可恨。
“能不能撒手,把一切都交给我?我会把事做好。”高承钧本打算不发一语,置其事外,埋头把结果拼出来了,再与她讲道理。道理讲得通就讲,讲不通,反正结果已经如此,她也强争不过。
但眼下不是她不甘心抽身事外,是树欲静而风不止。雪信按捺下来,咬住一边唇角说:“若没我的事,我当初就不必来安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