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隆注视着阿桂,问道:“总要供应粮食吧?又要人家前锋打仗,又不供粮食,阵前哗变了怎么办?”阿桂咬咬嘴唇,说道:“可以供,头一次一万石,以后每月五千石,细水长流给他。”乾隆想着一笑,说道:“他临辞时,朕说了满话,说‘粮食要多少有多少,决计不会让你们饿着肚子打仗’——现在不好转口昧言的吧?”
傅恒在旁沉吟道:“主子可以赏他点绸缎珠宝之类的东西以安其心。把他的折子批回去,就说已经有旨叫尹继善岳钟麒火速办理。尹继善在南京,岳钟麒在西安,三地书信调令往返磨蹭。主子又没说不给,他就有气,也只好和尹继善去打擂台。这么着可好?”乾隆听了心里叫好,但这么做又透着不那么光明正大,因抑了笑容,不言声只算默认。傅恒略一思索便知自己说话太直露了,忙转了话题,说道:“奴才回京看了不少积压的邸报。福建将军出缺,台湾知府也有奏报,林爽文潜回,又在各处暗地建教结堂蠢动。奴才想,海兰察原来在太湖水师当过营管带,要强固海防,防止台湾出事,不如调海兰察补缺。川军归营,兆惠率大营三万人到青海驻军,预备着策应西征大军。四川这次用兵,虽说是王者之师秋毫无犯,但菜价粮价都涨了不少,号住民房也有些小滋扰,有的营务纪律不整,与驻地官员百姓也小有口舌龃龉。一条是安民,可以给金辉一个宣抚大臣名义,这些琐细事务由他办了奏明;一条是官员,为征金川的事各方协助出力不少,可否吏部派一名侍郎带考功司的人去一下,分别斟定,和金辉会衔,该保的保该升的升,有玩忽怠惰的也有处分,这样,金川的善后事宜也就清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