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金当然不会忘记,陈英锷是他的恩人。当然,包括那位台胞,包括晚清的陈炽。从陈炽到陈英锷,再到陈贤泽,这是梅江边一匹天马完整的踪迹。而去往日本的陈家后人,从此却再无消息。就像秦代的徐福,带着一批人马东渡扶桑成为永远的日本居民,而其跟中国大陆的远祖已失去血缘的线索。或许线索也并不缺少,只是互相之间缺少寻找的契机。许多事情就是这样冥冥地注定着,存在着,无声着。
如果有一天,那只失踪的酒杯在日本出现,在日本找到了同伴,那并不是没有可能。但一切只是可能。也许失踪已是酒杯最好的情节,最好的结局。接着,陈金前往陈炽墓地祭奠,忏悔当年盗墓行为。
行走在梅江边的路上,陈金始终惦记着那只酒杯。那只秦香杯。他像一位城里人一样,每到一户农家就走进去瞧瞧,看看他们家的古物。就像一位货真价实的文物贩子,陈金对乡村的旧物异常敏感。酒器,香炉,碗盘,古代的生活越来越远,往往被丢弃在一栋栋无人居住的土屋里。人们纷纷住进镶着瓷砖的砖房。那些留存下来的土屋,也面临着拆除的命运。而且众多老屋已经倒下,土砖压着一根根房梁,和许多破碎的瓦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