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总算由己而起,保不迁怒怀恨。但是此外更无值得可找之人。寻思至再,只得老着面皮,借着得知凶僧伏诛之事,送信为由,赶往他家,相机而行。
老人自从长子死后屡寻凶僧不获,便率蠕媳幼孙和两家门徒隐居四明山深处。依山傍水,因势利建,风景绝胜,人口不多,甚是安逸。门徒一名谢徽,夫妻二人;一名苗万嘉,新收才只数年,也时常外出访查凶僧下落。老人本是天台富家,本乡财产俱交族侄代管,随时可以取用。生性好善,晚年尤甚,移家四明,只为爱那山水清幽,气候嘉淑,并非与世隔绝。近山一带居民穷苦者多,常时受他周济。老人近年辟了几顷山田,招了几家穷人代为耕种,所得全充善举。这时正当秋收之际,因老人庭园幽雅,景物清旷,蔚有不少名花异卉,驯鹿仙鹤对对成双,性又爱静喜洁,不愿人多烦嚣,佃农无几。
每值农忙之际,近山受过好处的穷人争来相助收获,俱都日出而来,日落而去。事完犒劳和每年两次散放钱米,都在附近一个天然石洞以内备下酒肉菜蔬、柴炭用具,由那几家佃农为首,率众山民自做自吃,天暖时便改在打麦场上。老人自携门人幼孙时往指挥,观看为乐,不令人往家中去。山民都知他爱干净,也永无人走进他庭园中去。常做佃农共只四家,男女老幼约三十名,连人带牲畜都住在农场附近,相去老人家中约有半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