赛查走出来说道:“太太,你放手。这里的东西已经不是我的,是我债主的了。现在只剩下我这个人,你要我去坐牢,我向你担保一定等在这儿(他掉了一滴眼泪),你叫差人,叫商务警察来抓就是了……”
他的声调,姿势,表示他的确能说到做到,把玛杜太太的火气平下去了。
赛查又道:“我的本钱给一个公证人拿走了,连累别人不是我的错。欠你的账,过些时候一定归还,哪怕要我卖命,在中央市场当小工,我也要还的。”
玛杜太太道;“得啦,你是个好人。太太,刚才的话请你原谅;我也是急得要投河了,羊腿子要告我,我手头只有十个月的期票,拿什么去付你们那些该死的票子呢?”
比勒罗走出来说:“明儿早上来看我,我叫一个朋友给你想办法,利息只要五厘。”
“咦!是比勒罗老头。”她又对公斯当斯说:“不错,他是你的叔叔。好吧,你们都是规矩人,不会叫我吃亏的,是不是?——明儿见,老革命,”她招呼告老的五金商。
赛查定要在残破的家里呆下去,认为可以跟所有的债主表明心迹。公斯当斯苦苦哀求,要他走开,比勒罗却赞成赛查的办法,把他送上了楼。乖巧的老头儿赶去找奥特莱医生,说明皮罗多的情形,弄到一张催眠药的方子,配了药,晚上回到侄婿家里。他串通了赛查丽纳,硬要赛查和他们一起喝点酒。麻醉药把花粉商催眠了。他过了十五小时醒来,已经被关在蒲陶南街比勒罗家里;老人自己在客厅里搭一张帆布床睡了。叔叔用马车把赛查带走的当儿,公斯当斯听见车子出发的声音,马上觉得支持不住。我们的精神,往往是为了支持一个比我们更软弱的人而勉强提起来的。现在家中只剩下娘儿两个,公斯当斯不禁放声大哭,好象丈夫死了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