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
天冷了，树叶已经落尽了，风再刮过时，呼呼的风声就变成了尖厉的呼哨。大不去外面出摊儿了，改在屋里干活儿。芒儿呢，有时在屋里玩儿，有时就到外面去玩儿。娅却一刻也不在屋里呆，一趟一趟地来来往往，捡些花布条、广告彩页、包装盒、小石头、碎碗片什么的，拿回来摆列一炕，摆列够了，就收藏在炕席底下，弄得土炕上一个疙瘩一个坑的。多余出来的炕席顺着墙壁弯卷着竖起来，在墙壁和火炕之间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间，娅就把藏品放在这里。从炕的这头到炕的那头，已经放满了。芒儿看看快没地方了，就趁娅不在时，偷一些出来扔掉。但娅会非常执着地再弄一些新的回来，她不会发现自己不断地往回拿而收藏品永远都是那么多。
大又苦口婆心地说：“你换上双棉鞋吧，又把脚冻了不是？”
娅把一团花花绿绿的毛线挂在门拉手上，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绣花单鞋，说：“这个好看。”说完又一踮一踮地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