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拉多诺夫担当了重大的职务,是监督谢利凡,因为他不大能够在马夫台上坐定了,所以要监督。彼得鲁什卡是已经两回倒栽葱跌下马车来,因此也要用一条绳,在马夫台上缚住。
“这猪猡!”乞乞科夫所能说的,只有这一句。
“您看!从这里起,是他的田地了!”普拉多诺夫说,“样子就全两样!”
实在的,他们前面横着一片满生嫩林的幼树保护地,每棵小树,都很苗条,而且直得像一支箭,这后面又看见第二片也还是幼稚的小树林,再后面才耸着一座老林,满是出色的枞树,越后就越高大。于是又来了一片幼树保护地,一片新的,之后是一片老的树林子。他们经过了三回树林,好像通过城门一样:“这整个林子,仅仅种了八年到十年,倘是别人,即使等到二十年,恐怕也未必长得这么高大。”
“但是他怎样办到的呢?”
“您问他自己吧。那是一个非凡的土壤学家——什么也不会白费。他不但很明白土壤,也知道什么树木,什么植物,在什么近邻就长得最好,以及什么树木应该靠近谷物来种之类。在他那里,一切东西都同时有三四种作用。树林是不但为了木料的,尤其是因为这一带的田野,要有许多湿气和许多阴凉。枯叶呢,他还用作土壤的肥料……即使四周到处是旱灾,他这里却什么都很像样。所有的邻居都叹收成坏,只有他却用不着诉苦。可惜我对于这事情知道得很少,讲不出来……谁明白他那些花样和玩意呢!在那里,人是大抵叫他魔术家的。他有什么会没有哇!……但是呢,虽然如此,也无聊得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