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:我首先想问的也许不是新问题,就是师承关系问题,但还是要从这里开始。您曾多次谈到您的老师对您的影响,说您的老师大都是学贯中西,成就卓著,还有几位堪称一代宗师。由于您受过名师的指点,见过世面,知道学问的门径,可以以大师为榜样去引导下一代。我想这一点很重要,您可以具体的谈一下他们对您的影响吗?
齐:我的许多位老师确实都是这样的学贯中西的学者。我是1945年在成都考入燕京大学历史系的,1946年回到北京。当时,齐思和先生讲两门课,一门是战国史,一门是西洋现代史,我都听了。这就是一中一西,一古一今。这两门课都引起了我的兴趣。另一位是翁独健先生,他是元史专家,但还开一门远东史的课,我听过这门课。我在燕京大学读了两年。1947年我上大三的时候,转入清华大学历史系,又读了两年。在清华对我影响最大的有雷海宗、邵循正、周一良等先生。雷先生在中国史方面教中国通史、商周史、秦汉史,在外国史方面教西洋近古史、西洋文化史。我听邵循正先生讲的是中国近代史,但他对西方的学术也非常熟悉,特别专长于中国近代史中的外交史部分。我听周一良先生讲的课是日本史,但他本来是研究魏晋南北朝史的,十分有成就,也是中西兼通的。至于当时最有名望的陈寅恪先生就更不用说了。[13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