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变得不苟言笑,每天一边照看繁子,一边应各家杂志社之约(渐渐地,静子他们以外的出版社也开始向我约稿了,不过,都是些比静子他们杂志社还低俗的所谓三流出版社),画《金太郎与小太郎的冒险》,还有明显是模仿《悠闲爸爸》的《悠闲和尚》,以及《急性子小阿平》这类连自己也不知所云的连载漫画,其标题就充满了自暴自弃的意味。我满心忧郁,慢条斯理地画着(我的运笔速度算是相当缓慢的),以此来挣点酒钱。当静子从杂志社回到家里,这下就轮到我外出了。我阴沉着脸走出家门,在高圆寺车站附近的摊铺上,或者是简易的酒馆里,啜饮着廉价的烈性酒,等心情变好之后,才又回到公寓里。我对静子说:
“越看越觉得你的长相怪怪的。其实啊,悠闲和尚的造型就是从你睡觉时的模样中得到灵感的。”
“你睡觉时的模样,也显得苍老了很多耶。就像个四十岁的男人。”
“还不是都怪你,都被你榨干了。人生无常如水流,河畔柳枝何需愁。”
“别瞎闹了,早点休息吧。要不,给你来点饭?”她是那么镇定自若,压根不理睬我那一套。
“如果是酒的话,我倒想喝一点……人生无常如水流……无常人生如流水,不……人生无常如水流……”
我一边哼唱着,一边让静子给我脱衣。然后,我把额头埋在静子胸前,睡了过去。这便是我的日常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