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私下想:“这便是轿车中的人物!哼!竟要骏马前驱,健仆后随,挥金如流水,才能博得巴黎女子的青睐吗?”奢侈的欲望像魔鬼般咬着他的心,攫取财富的狂热煽动他的头脑,黄金的饥渴使他喉干舌燥。他每季有一百三十法郎生活费;而父亲,母亲,兄弟,妹妹,姑母,统共每月花不到两百法郎。他把自己的境况和理想中的目标很快的比较了一下,心里愈加发慌了。
“为什么你不能上意大利剧院呢?”子爵夫人笑着问。
“为了正经事!今晚英国大使馆请客。”
“你可以先走一步啊。”
一个男人一开始欺骗,必然会接二连三的扯谎。特·阿瞿达先生笑着说:“你非要我先走不可吗?”
“当然。”
“嗳,我就是要你说这一句呀。”他回答时那种媚眼,换了别的女人都会被他骗过的。
他抓起子爵夫人的手亲了一下,走了。
欧也纳用手掠了掠头发,躬着身子预备行礼,以为特·鲍赛昂太太这一下总该想到他了。不料她身子往前一扑,冲入回廊,跑到窗前瞧特·阿瞿达先生上车;她侧耳留神,只听见跟班的小厮传令给马夫道:“上洛希斐特公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