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卡车抛锚那天起,它们就在那儿了,”他说,“今天第一次撞见有落到地上的。先前我还仔细观察它们的飞翔习性,想万一哪天写小说时可以用上。现在看来真好笑。”
“我不希望你真写。”她说。
“我只是说说,”他说,“说说话觉得人松快多了。不过我不希望话多让你心烦。”
“说话不让我心烦,”她说,“我是因为自己没用才焦躁不安的。我想呀,我们不妨放轻松些,等到来飞机。”
“或者等到没飞机来的时候。”
“请告诉我,我能做些什么。总有什么事我有能力做的。”
“你可以帮我截掉这条腿,那也许可以阻止蔓延,不过我怀疑不一定管用。不如你给我一枪。如今你已经是个好射手啦。我教过你射击,对不对?”
“求你别说这样的话。我读点儿东西给你听好吗?”
“读什么呢?”
“从那本书里随便挑一段我们没读过的。”
“我听不进去哟,”他说,“还是说说话最松快。我们吵吵嘴,时间就过得快了。”
“我不吵嘴。我从来都不想吵嘴。今后我们不要再吵嘴啦。不管我们变得多么焦躁不安。也许今天他们会开着另一辆卡车回来。也许飞机会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