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国强是禁止他们来山沟窝西半面儿的。刘波还记得上二年级的时候他曾跟村西头的一个小孩儿打了一架,回家让刘国强狠揍了顿。
从那之后,他就没来过村西头。不光他不来,刘涛也不去,更别提刘国强跟周春花了。
就像有一根无形的分界线,把他们家跟村西泾渭分明地隔开了。
只是,他们家明明从来不去村西,周春花却好似对路很熟悉的样子,轻车熟路地穿过三条夹道,走到第四条巷子里的倒数第三户人家。
这家比左右邻居稍富裕些,简陋地砌了个石质的门楼,雕着似是而非的狮子,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模糊了,左右贴着对联,门楼上挂着灯笼,瞧着像是住了几代人的老屋子。
周春花停住脚,她攥紧拳头,上前敲响了黑木门。
明明是过年,门里却没有一点动静,周春花不肯放弃,不停地敲着门扉。
应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说:“舅妈,这儿没住人吧?咱们回家算了,我爹顶多来要点钱,我回去打发走他就得了。咱们这年还得好好过呢。”
“你别吭声,听我跟你舅舅的!”周春花打断她,继续执着地敲门。
敲了足足有十分钟,门才吝啬地打开了一条缝。
门缝里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,大约不到四十,比刘国强老一点儿,一对眉毛又黑又浓,眉间沟壑深深,瞧着很是面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