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儿抹了抹眼泪。
“好久我没听见她们叫我爸爸了,好久没有搀过她们的胳膊了。唉!是呀,十年工夫我没有同女儿肩并肩的一块儿走了。挨着她的裙子,跟着她的脚步,沾到她的暖气,多舒服啊!今儿早上我居然能带了但斐纳到处跑,同她一块儿上铺子买东西,又送她回家。噢!你一定得收留我!你要人帮忙的时候,有我在那儿,就好伺候你啦。倘若那个亚尔萨斯臭胖子死了,倘若他的痛风症乖乖的跑进了他的胃,我女儿不知该多么高兴呢!那时你可以做我的女婿,堂而皇之做她的丈夫了。唉。她那么可怜,一点儿人生的乐趣都没有尝到,所以我什么都原谅她。好天爷总该保佑慈爱的父亲吧。”他停了一会,侧了侧脑袋又说:“她太爱你了,上街的时候她跟我提到你:是不是,爸爸,他好极了!他多有良心!有没有提到我呢!——呃,从阿多阿街到巴诺拉玛巷,拉拉扯扯不知说了多少!总之,她把她的心都倒在我的心里了。整整一个上午我快乐极了,不觉得老了,我的身体还不到一两重。我告诉她,你把一千法郎交给了我。哦!我的小心肝听着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