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入庭中,彼此各不揖让,穿红的坐在正西,穿黄的坐在左边,小的儿们斟起酒来。于冰看的真切,却说话听不清楚;即忙跳下,走到大庭对面一亭子上,将身一纵,隐身在上面。只听穿黄的道:“目今八月初旬,月色落的最早,若到十一二日,就着实光亮了,晚间饮酒又觉得分外高兴些,如今全凭着几支灯笼,未免油气熏人肠胃,大王以为是否?”穿红的道:“我也是这样说。屈指只用六七天,就有长久月光了。”又道:“我在此饮酒,两个美人还不知怎样想念你我哩!与其吃闷酒,就不如在洞中安逸,到此何干?”又听得穿黄的笑道:“待我来!”说罢,站将起来,手里拿了一杯酒,走出庭外,向东南念念有辞,将酒望空中洒去,只见一道黑气,飞向东南去了。穿黄的复入庭中坐下,那跟来的人不住的向东眺望,约有一顿饭时,猛听得风声大作,与雷鸣牛吼无异,刮得于冰毛骨悚然。
风头过处,一朵乌云离地不过数丈高下,只见一条大板凳骑着两个妇人,那些眺望的乱嚷道:“来了!来了!”说话间,那板凳冉冉的落在庭子外面,两个妇人俱皆嬉笑入去,伺候的安放椅子不迭。只见一个妇人坐在穿红的旁边,一个与穿黄的并坐。于冰定睛细看,只见穿红衣的旁边那妇人,年纪不过十八九岁,骨格儿甚俊雅宜人,虽笑声不绝,却神气有些疯痴。左边穿黄的并坐妇人,年纪有二十六七岁,眉目也生得端正,态度极其风流,神气间与那妇人无异,大概都是被妖气邪法所迷。只见那穿红的不住的哈哈大笑,随将那妇人抱在怀中,口对口的吃酒;那穿黄的也搂抱在一处肉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