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只是微笑,崔兴携起他的手就往书房内走,边走边道:“袁从英!我还依稀记得你当初那副毛头小伙的样子,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?”
“大略有十五年了。”袁从英沉着地回答。
“十五年,十五年啊……”
两人已来至榻旁,崔兴一边念叨一边相让,待坐定之后,他对着袁从英又是上下左右一通端详,方才亲切地问:“从英啊,你在凉州从军时还未满十八岁吧?”
袁从英点了点头:“是,不知不觉的,已是戎马半生了。”
崔兴也深有感触地频频颔首,稍顷,猛醒道:“哦,从英,你的身体怎样?伤势可无大碍了?”
“崔大人都看见了,我还好。”
“二位大人,请用晚饭。”高达亲自端着个食盘,在书房中央的圆桌上布下碗筷。
崔兴连忙招呼:“从英,来,咱们边吃边谈。”
他又让高达也一起作陪,三人团团围坐,崔兴高举起手中的酒杯:“从英啊,此次陇右大捷,庭州劫后余生,虽然朝廷对你的功绩只字未提,但大家心里是最清楚的。今天我便倚老卖老,自居为兄,来,从英,兄长敬你这一杯酒,咱们不谈功过是非,单单只敬你身历百险,九死一生!”他噙着热泪将酒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