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尽皆睡了。
且讲修氏自众人去后,坐在床上悲叹,把个丫头叫起。这丫头名叫老梅,起来烧些清水。将身上沐浴一番,天已五鼓,那里还能睡觉。走至家堂神前,焚了一炉高香,祝告道:“愿菩萨保佑骆恩人朱衣万代,寿禄永昌。”又在丈夫灵前垂泪道:“你妻子若非恩人搭救,必被畜生强污。我观骆恩人非庸俗之流,他年必要荣耀。你妻子女流之辈,怎能报他大恩?你在阴曹,诸事暗佑他要紧。”正在祝告之间,不觉腹中疼痛,心中说道:“一定是他那畜生,将我赤身按地,冒了寒气了。”连忙走至床边,和衣卧下,叫老梅来,代他揉擦,一阵重一阵,疼了三五阵,只听下边一阵响亮,浆包开破,满床尽是浆水。修氏不解其意,又疼了一阵,昏迷之间,竟生下了一个五六个月的小娃子。别无他人,只有一个丫头老梅在旁,代为收拾。修氏自醒转来,心中惊异道:“此胎从何得来?幸亏没有别人在此。”连忙收拾,叫老梅将死娃子放入净桶中端出。赏了老梅二百文钱,叫他莫要说出,自家睡在床上惊异。
却说丫头老梅,其年二十岁,与梅滔私通一年,甚是情厚,虽是今在修氏房中之人,而心专向梅滔。二人每每商议;“今虽情爱,终是私通,倘二娘知道,那时怎了?谅二娘亦是青年孀妇,岂有不爱繁华风月?你可硬进强奸,倘若相从,你我皆一道之人,省得提心吊胆。且二娘手中素有蓄积,弄他几两你用用也好。”故骆宏勋看梅滔在天井之中,有一女人向他耳边说话,正是老梅。及众人按打梅滔,并交与乡保,老梅暗自悲伤,不能解救。今见修氏生下私娃,满心欢喜,安放修氏卧床,偷步出了门来,寻找梅滔商议私娃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