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道就没透过风声?”我问。
“也不能说上面没发现过。我经历的就有两次:一次是1976年底,一次是中央出台农村包干政策之前的1979年。”王植江一讲起当年的大包干,顿时情绪高涨起来,说:“先说1979年,因为我们双港和黄坦两乡的土地基本分光了,所以附近乡的干部就向县里报告了。有一天县里的领导就把我和区委书记卢凯同志叫到县里询问。当我们承认有这回事时,县领导就责令卢凯书记在全县三级干部会议上作检查,那会儿改革开放刚刚开始,‘两个凡是’风还很严重,谁要搞分田到户,就是‘资本主义复辟’,是要坐牢杀头的事。
我们的卢书记真是一条硬汉,他理直气壮地告诉县领导,说让我检查可以,但让我动员农民把分的田再收回来,我不干!我也干不了!县里领导一听,气得嘴都歪了,说:你是区委书记,你不执行上级组织的命令,还要你这个区委书记干什么?卢书记说:我这个书记的乌纱帽你们可以随时摘掉,但你们谁也无法阻止农民分田的行动!卢书记的态度,让这事闹大了,周围的公社怕我们的分田到户风刮到他们那儿去,于是在我们双港、黄坦二乡通往外面的一个叫花冠岩的地方特意竖了一块巨大的牌子,上面赫然醒目地写了十个大字:堵住花冠岩,防止双港烂。意思是我们双港已经被资本主义烂掉了,现在紧挨双港的花冠岩村是其他乡村的最后防线,一定要堵住不让我们的分田包干风吹到他们那儿去。”才30多年前的事,现在我们听听当年所发生的那一幕,会捧腹大笑。“后来呢?”我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