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上只有一道剑伤,偏那一剑极深极重。
前一年里,他几乎都卧于床榻,至第二年,才可勉强起身,但也只限于房中慢慢活动,第二年过完之时才算完全康复。
想起为他治伤的那前一年里,他闭口不言,从未道及自己的来历,也不问及他自己身在何方,只是静静地躺着,任人施为,偶尔里,目光移向窗外,张望一眼那通透的蓝空,但眸中神色黯淡阴郁,令人见之揪心。
她常年接触的便是徘徊生死间的病人,自能了解那样的眼神,那是心若死灰之人才有的绝望!
明明如此年轻出色的人物,为何却有如此眼神?她忆起自身,对他便心生一份同病相怜,虽不知其来历,却依是尽心医治,偶尔得闲,也来他病榻前闲说几句,基本都是她在说,他从未回答,但她知道他都听进去了。
直到有一天,因白日里她医治了一个重伤的江湖人,是以晚间洗去一身血腥后来他的房中闲说,便自然地说起了江湖间的事迹,也很自然地说起江湖人的武功,然后她很自然地便说:“虽不知伤你的是何人,但从伤口来看,那人定是罕世高手,那一剑的分寸拿捏得丝毫不差,不要你的命,却可令你重伤两年不起。”
就在她那一句话说完,他死灰一般的眼眸忽闪现一丝亮光,那总是漠然望着屋顶的双眸也立时转向了她,似在向她确认。那刻,她知道,伤他之人必是他心中极重要的人,伤在身,痛在心!而她这一句话,却解开了他的心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