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到新家,趁着约翰尼还在和卖冰的一起搬家具,凯蒂立刻重新把“银行”钉进了衣柜的角落,在里面放了两块八毛钱,又从自己只装了几个分币的旧钱包里摸出一毛钱放了进去。这一毛钱本来也是要给送冰人的。
威廉斯堡的习惯是搬完家之后请帮忙的人喝一品脱啤酒,可是凯蒂盘算着:“反正我们再也不和这个人打交道了,何况给一块钱也够了,他得卖多少冰才能赚着一块钱呢?”
凯蒂正忙着挂窗帘,玛丽·罗姆利来了,她在房间里到处洒着圣水,祛除可能潜伏在各个角落的恶灵。谁知道这里之前出过什么事呢?没准儿有新教徒在这里住过,没准儿以前住在这里的天主教徒咽气之前没来得及去教堂悔罪。圣水能净化家里的环境,这样上帝也能降临此地了—如果他老人家愿意的话。
阳光透过外婆手里的圣水瓶,在对面的墙上投出一道宽宽的彩虹,还是个婴儿的弗兰西看了开心得咯咯直笑。玛丽也和外孙女一起笑着,她转动手里的瓶子,那段彩虹在墙上一跳一跳的。
“多漂亮啊!多漂亮啊!”她用德语说。
“羞羞!羞羞!”弗兰西伸着手,学着外婆的语调说着。
玛丽把手里空了一半的圣水瓶给了弗兰西,自己去给凯蒂帮忙了。墙上的彩虹没有了,弗兰西很失望,她觉着那一定是藏在瓶子里了,于是她打开圣水瓶,想把里面的彩虹放出来,结果却把圣水倒了自己一腿。稍后凯蒂看见她身上是湿的,就轻轻拍了她两巴掌,说她这么大的孩子不该再尿裤子了。玛丽对女儿说了圣水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