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俩离家越远,周围越空旷,越僻静。夜空黑洞洞的深不见底,星星和月亮像是永远躲起来不出来了。不知从哪儿窜出一条狗,停在我俩的跟前,吠个不停,黑暗中两眼光闪闪的。我战战兢兢地紧挨着外婆。
“没事,”外婆说,“只是一条狗,魔鬼也不会出来,太迟了,公鸡都已啼过了!”
她唤过了狗,抚摸它,跟它说:“你得留意,小狗儿,别吓了我的小外孙!”
小狗在我的脚边蹭来蹭去,接着我们就有三个一起了。这已是外婆第十二次夜里出来了,每次她都要在人家的窗台上悄悄地“布施”。天渐渐地发亮,黑暗中慢慢地露出了灰色的房子轮廓,纳博尔教堂的钟楼,像砂糖一样白净,高高地耸立着。墓地砖砌的围墙,像一张破旧的芦席,露出了一个个孔洞。
“人老了,累了。”外婆说,“该回去了!明天一早女人醒过来一看,圣母娘娘给她们的孩子送点东西来了!缺吃少喝的家庭,有了这一点东西也是好的。嗬,阿廖沙,大伙儿都很穷,关心他们的人没有。